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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八式
回到拉萨
发表时间:2016-03-24 作者:罗铮 字号: A A A

列车在凌晨停靠于格尔木,一位不能耐受高原反应的旅伴不得不提前下车。陆续有人从睡梦中憋醒,也有人在失眠中感受着时紧时慢的头疼。由此,我们开始领略这片高原上的一切。无论她的好与不好,已知和未知,过去以及将来……

天色渐明,车过可可西里。或红或绿的山峦,毫不吝惜地显露着她们丰富的矿藏。圆润的山岗幻化为一簇簇彩色的云朵;使人不由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份温柔与敦厚。成群的牦牛和偶然越过的藏羚羊,总让车厢中回响起阵阵欣喜的感叹。

再往前行,圣洁的措那湖静静守候在车窗外。依稀的流云渐渐变得触手可及。火车内弥散的氧气屏蔽了高原上稀薄的凛冽,让人不由心生“天堂渐近”的错觉。

 

缺氧中的瞻礼:起身直立的未来佛

抵达圣城拉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,从拉萨火车站匆忙换乘汽车,转个弯便可遥望布达拉宫。参观布宫的时间安排在次日下午。其间,我们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适应高原上的缺氧和低气压,当然,可以辅以蜜炼红景天口服液。

据导游提示,高原反应会在进藏4-6小时后加剧。这之前不能洗澡、不能睡觉。几乎所有团队成员都经历了或多或少地胸闷气短,甚至是坐卧不宁。

到酒店稍作安顿后,为了转移对身体不适的过分关注,本期八八式成员及家属一行十人,在领队的带动下走入一家当地老字号酥油茶馆,切身感受圣城人的日常生活。硬硬的青稞面、咖喱味的牦牛肉饭,还有鲜香的酥油茶、甜茶,这便是来到拉萨的第一顿晚餐——新奇而醇厚。

翌日清晨,在大昭寺门前的广场上,我们见到了虔诚朝礼的圣徒——一暖瓶酥油茶、一点糌粑、一处仅可容身的方寸之地,就这样磕上一整天的长头——这样的朝拜已经持续了1300多年。

藏传佛教始于7世纪中叶,松赞干布法王迎娶了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。两位公主分别为藏地带来释迦牟尼8岁和12岁等身像和大量佛经。千百年来虽经灭佛等劫数,所幸藏传佛法生生不息,繁衍出高原上瑰丽雄奇的政教合一。

与内地区别最为显著的,是圣城中的未来佛。内地的未来佛是弥勒(藏语称“强巴”),造像常为卧佛——开口便笑,笑世间可笑之人;大度能容,容天下难容之事——而藏地“强巴”却已起身直立,宝相庄严。因而,有人认为藏地佛门离未来更近。

由于每天限制客流,下午的布达拉宫游览显得按部就班,沿参观路线依次行进,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观礼,没有太多惊喜,只能依稀感受到,在空气稀薄的高原建设起 如此宏伟的建筑会有诸多艰难。墙壁上幽长的通风口,为我们展示出厚达数米的依山而建的墙体;达赖喇嘛在藏历新年观礼藏戏的高台,仿佛凌空而建般巍峨险胜; 为数千能工巧匠修建的无字碑,也见证着1300年来的布宫建筑史。

 

时空穿梭的旅程:林芝—纳木错—日喀则

接下来的几天可以用早出晚归来形容。每天天不亮就提着早餐上车,在朦胧的晨雾中穿越无数山谷。“之”字形的盘山路上,我们看到各色的溪流,或清或浊、时疾 时徐。偶尔的下车小憩也能让我们发现世外桃源,或是山花烂漫的林地清溪,或是皑皑白雪下的米拉山口,或是惊涛拍岸的砥柱中流,或是冰川与流云的悱恻缠 绵……

一天见四季,一树见娑婆。平均海拔不及3000米的林芝,素有雪域江南的美誉。在这里,高原反应被抛诸脑后。多情的游客望见车窗外头缠红巾的康巴汉,不免要在心头哼唱起那首《康定情歌》。

一天一山口,一水照有情。乘车翻越那根拉山口,在海拔最高的咸水湖——纳木错湖滨,凛冽的寒风下,各色花朵却开得娇艳。你会不由在心底里赞叹:许多看似脆弱的生命,原本却是如此的坚毅而顽强。

一天一仙境,一塔一圣僧。在后藏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里,僧侣们各尽所能,谱写着以寺养寺的创业诗篇。每一滴辛勤的劳作,每一句自豪的讲解,每一张真挚的笑脸,每一朵娇艳的盆栽,每一次将袈裟披上肩头的挥洒,都在诉说着一种修行的喜悦,一种生命的尊严。

数日的行程就这样不断穿梭于高海拔和低海拔间,转山、转湖、转塔、转经……在时隐时现的高原反应中不断回味仓央嘉措那首富于禅意的情诗:

那一月,我转动所有经筒,

不为超度,只为触摸你的指尖;

那一年,磕长头在山路,

不为觐见,只为贴着你的温暖;

那一世转山,不为修来世,

只为途中,与你相见。

 

心灵的皈依:无私无畏,自在自为

无论是去林芝,还是去纳木错、日喀则,旅行团的每一次出发都是以拉萨为起点。也就是说,每一次下地区的旅程都会在最后回到拉萨。山环水绕、风雨兼程,在蜿蜒的盘山道上,我们能看到骑自行车的旅人,骑摩托车的藏胞,据说,应该还能看到徒步磕长头前往圣城的朝拜者。

1300年来,曾经有无数的朝圣者,一路磕着等身长头前往拉萨。在没有公路的雪山上,用整个身躯去拥抱这片广袤的雪域,经过一年乃至三年的旅程,才能到达心中的圣城。途中有人因病困升天,便会托旅伴将自己的牙齿带到大昭寺,镶嵌在佛前的檀木柱上。那斑驳的白色至今犹存。

据说,每一个村寨的朝圣者都是经过严格甄选的圣徒。他们的身上承载着他人的幸福,因而他们忘却了对未知的恐惧,也全然不顾旅途的艰险。这也就难怪朝圣者脸 上往往挂着满足的笑容,如同天使般圣洁。我相信即便是在中途往生的朝圣者,心中也了无挂碍。因为他们的旅程旨在为他人祈福,并没有过多私心。在大乘佛法的 教义中,朝圣者是舍小我,成大我的典范。在艰辛的旅程中,他们的心灵得大自在。

在朝圣者心中,圣城拉萨就像藏传高僧脑海里的坛城。那是一片清净无忧的庄严国土。除佛像外,坛城也是唐卡(卷轴画)创作的重要题材之一。绘制唐卡的高僧, 往往是在闭关修行中开始作画,没有用以临摹的范本,完全依据头脑中的印象进行创作。作画时要求身心平和,不急不躁。如遇心态变化影响了画作,就会暂停下 来,待到修持平稳,再行续画。如此看来,高僧们的作画和朝圣者们的长头,在本质上都是一种自我修行的过程。而在每一位修行者内心,都自有一方净土。就好像 郑钧的歌里唱的:

你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问题 ,她会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……纯净的天空中有着一颗纯净的心,不必为明天愁也不必为今天忧,来吧来吧,我们一起回拉萨,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……

 

援藏断想:物质与精神的互援共进

今天到达西藏的旅行者,往往不得不接受“援藏”的观念。的确,随处可见的援建住宅和援建村落,还有高高的电塔、畅通的路桥,无不让我们看到西藏的现代化就在不远的将来。

然而,身为援建者,我们却不免忧心:一个现代化的西藏,是否还能成为我们这些朝圣者心中的圣地和净土?当我们在援建而成的民俗村中与藏胞一起从锅庄舞跳到迪斯科;我们是否会怀想登程之前,心中那片神秘而纯净的高原?

和不丹、尼泊尔等佛教圣地一样,西藏也同样面临旅游开发与宗教习俗的共融困境。如何在原生态与大开发之间维持一种和谐的平衡?这不仅考验着那些寺庙中智慧的僧侣,也同样考验着我们这些援建者。

目前看来。我们的“援藏”工作更多的是物质上的支持。而圣城拉萨所给予我们的,则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—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理支援?

从丢弃在318国道边的饮料罐中,从羊卓雍错圣湖边林立的玛尼堆里,我们知道所有人都不能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面对现代化进程所带来的难以避免的同质化,一位八八式团友不禁恻然:“再过几年,可能就看不到原汁原味的西藏了!”

幸运的是,具备这样反思能力的人并不鲜见。在藏文化的发源地山南地区我们看到了这样的宣传警语:“愿青山绿水常在”。并且在很多藏胞居住区,我们都看到了类似“扶贫先扶智,扶智需重教”等强化教育观念的宣教广告牌。

事实上,除了科学技术的教育之外,信仰本身也是一种人生必经的教育。依据胡润百富榜在今年三月底公布的调查结果,中国人均资产在670万以上的高净值人群中,51%是无神论者,39%信奉佛教,基督教、伊斯兰教、天主教和其他宗教信仰者共占10个百分点。在这份调查中,我们所熟悉的曹德旺、潘石屹等均成为调查样本。这份题为《2012中国高净值人群消费需求白皮书》的报告,还援引张欣的原话来表明富翁们对于信仰的重视:

“信仰实际上是给我们一个机会发展我们的灵魂。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隐私,我承认我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人。”

或许,西藏的魅力,除了来自高原上清冽的空气,更加来自那番虔诚的信仰的力量。真心希望我们略显一厢情愿的“援藏”,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对于藏人精神层 面的影响。因为我们这些久居都市的旅人,也需要在精神上依赖于那座圣城,依傍于那无忧无虑的坛城净地。我们当中的所有人都希望多年以后回到拉萨,依然能够 看到“那雪山、青草、美丽的喇嘛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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